去年在冰島的跳蚤市場買了兩球毛線回來,起初只是喜歡那雪白的顏色,和北歐特有帶濁色的藍,等到真正要動手的時候,才開始傷腦筋到底該織什麼好?可惜(所幸)毛線只買了兩球,只能打打圍巾、毛帽、手套這類小東西,在網路上搜尋織法和花樣時突然想到,既然是冰島的毛線,為什麼不乾脆用冰島毛衣的編織樣式?
冰島手織毛衣在當地就像是國民制服一樣,它最大特色是,肩部織有一圈圈放射狀的抽象圖案,看起來像瀑布、火山、冰川⋯⋯,讓人忍不住聯想到冰島的地景。走在雷克雅維克街上,可以看到很多店家在賣這種毛衣,有套頭、高領、連帽外套、背心,各種款式應有盡有;冰島著名戶外品牌66°North ,也以冰島編織為靈感設計絨毛外套,讓傳統冰島毛衣有了新的樣貌。
開始研究冰島毛衣以後,發現它簡直無所不在,不僅我身邊熱愛繁複圖案的友人老早就穿過,性感女神史嘉蕾喬韓森Scarlett Johansson在電影《我們買了動物園》、布蕾克萊芙莉Blake Lively在《Gossip Girl》(第6季感恩節那集)也都穿上了冰島毛衣。
原以為對自然地景充滿想像的冰島編織,應該是來自代代相傳的傳統,就像台灣原住民編織圖騰象徵不同意義,可是上網爬文卻發現並不是。
儘管生活在寒冷的冰島,絕對不能沒有保暖又防水的羊毛衣物和織品,可是手織圖案毛衣和冰島畫上等號,卻是近幾十年的事。據說在1940年代晚期,冰島小說家丶諾貝爾獎得主Halldór Laxness的太太Auður Laxness從格陵蘭買了件毛衣回去,之後又照著原本的樣式重新打了一件,從此這種毛衣編織就在冰島流傳開來,到了1960-70年代廣為流行,成為一種冰島的象徵。
2008年冰島受金融海嘯波及宣告破產,讓人們渴望擁抱傳統價值,於是冰島興起了一波強調當地取材的手工藝運動,編織課程突然大受歡迎,手織毛衣也成為熱賣商品。不管是路人穿著或商店陳列,滿街的冰島毛衣,彷彿都在暗示著觀光客,來到這裡不買件回去,就不算到過冰島,每天都覺得好冷的我,也差點腦波很弱地買了件毛衣回來。
不過,冰島毛衣之所以熱賣,絕不只是因為質樸又懷舊的圖案,羊毛才是它優良品質的最佳保證。冰島綿羊到底有多威?首先,純淨無污染的冰島,無疑提供了冰島羊最佳的生長環境,而冰島羊自從1100年前被挪威的維京人帶到這裡來以後,就再也沒有離開過,也沒有與外界通婚,就和冰島馬一樣一直處於被保護隔離的狀態,血統十分純正。
此外,冰島羊還有兩大特徵,一是牠們天生沒有尾巴,二是身上的羊毛有著雙層結構。冰島羊的外層羊毛長約10公分,不僅是全世界最長,而且又粗又光滑,因此具有防水特性;裡層接觸身體的細軟羊毛則具有保暖的作用,可幫助牠們抵擋冰島的寒冷氣候。
未經混紡的冰島羊毛線,也同樣含有羊毛的雙層結構,雖然不像一般羊毛線那麼柔軟細緻,織成的毛衣卻十分膨鬆保暖,重量輕,還能防水、防塵,髒了也不用洗,只要用手輕拍就行。
冰島毛線織成的小斗篷,還沒下水洗過,就送給了去年無法同行、今年終於實現願望的旅伴。
她說,女兒常學媽媽捧起斗篷湊到鼻前一聞:「嗯~冰島的味道!」
今年我們在一號公路上旅行,沿途不時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,原來毛線上所沾附的,真的是冰島的味道!
Photo Credit: Siasia Le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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