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去竹子湖吃了土雞再上山,前面0.2KM的連續大階梯,讓一身「重裝備」的我氣喘不已,好怕自己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。中途,朋友要我停下來脫掉外套,又幫我背著背包,果然人變得輕鬆許多。
到了第一個觀景平台稍事休息,小油坑的硫磺蒸氣緩緩上飄,遠處山的稜線清晰可見,電塔、各式天線如站立的衛兵整齊排列。兩個阿姨背著滿簍的箭竹筍下山,也來到平台休息整裝,對比之下,我真是城市弱雞。
「雪巴」在大平台喝完了他的補給品阿華田,便折返下山赴約,完成了陪伴幼幼班暖身的任務。「嚮導」帶領著我繼續向上攻頂,0.4KM、0.6KM、0.8KM、1.2KM,每經過一個里程碑,都能聽到她的鼓舞,讓人感覺前路不再艱辛。
爬山的人形形色色,有裝備專業的登山老鳥,也有穿著百褶裙、像是和男友賞完海芋順道一遊的年輕妹妹,被爸媽騙上山的小朋友,還有身手矯健的老奶奶,雙腳不那麼便利卻仍完成挑戰的勇士,令人由衷佩服。
當我們登上七星山主峰,很難得地不見人影,周圍白茫茫的一片。與七星山主峰柱子合影,留下「第一次無氧攀登」的紀念照,我們趕在天黑之前下山,突然想起了前一天聽過的演講。上山之前,我不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麼,但下山之際,卻感覺自己不一樣了。
現代人在規律的日常生活之中逐漸失去對生命的熱情,走向戶外是我們身體所能經歷的小小冒險。當我們跨越了「石溝」(即使只有3-4公分),連續爬上或走下了一長串石階,眼前望去盡是開闊的視野,身體所感受到的喜悅和成就感,或許將來某天VR也能模擬,但這的確是遊走在都會叢林裡所無法體會的。
傍晚霧氣漸漸飄散,晚霞像暈開的水彩,「嚮導」拿著手機站在登山口準備記錄這「寶貴」的一刻,我忍不住張開雙臂,做出衝過終點線的動作。
「七星山爬完,什麼山都能去了。」
第一趟旅程很順利,我也終於能夠明白——受訪者第一次穿著板鞋、牛仔褲爬七星山,卻遇到下雨,被山教訓,從此展開百岳之旅,究竟是什麼樣的心境?